這是我的小說處女作(走黑暗系風格,不喜勿入)

壹.

歲次丁亥,四月十三號星期五
集合了中國最不吉利的四,和西洋最忌諱的十三號星期五。
So What?
我不是天生冷血,只是偶爾異常。

今天,ㄧ如往昔。扛著像要去迎新宿營的大NIKE包,
手上拎著一杯溫米漿,嘴巴叼著油得發亮的蛋餅。
向著市政府捷運站,開始一場以刷卡閘門為終點線的賽跑。
啊!FUCK!不~~~~~
看著殘酷的跑馬燈:本列車已離站,請改搭下一班。
是的,我又要有遲到的心理準備。
眼睛盯著電視上即將上映的蜘蛛人三預告,順便偷喝幾口米漿。
等待捷運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因為它總是分秒不差。
月台紅燈亮起,在人群中信步走向前,看來他們是來陪我ㄧ起遲到的。

難掩晚睡早起的倦意,打了個伸懶腰270度的大哈欠。
此時,ㄧ隻手猛然從我肩後竄出,我驚訝地跳開,
轉身一瞧,只見一位中年阿伯中邪似地手舞足蹈,
很不自然的是,他的表情扭曲猙獰極為痛苦。
我冷靜地從頭到腳打量ㄧ遍。
他的膝蓋,像個被小孩拿刨刀亂刨的失敗木雕,削成一層層的肉片外翻,深可見骨地流著血。
彷彿,關節間已經被鏤空,透出一縷縷銀白色的筋條。
只見他原地打轉一圈,手卻搭上了我的肩,感覺ㄧ股強大的重心一傾。
我順勢急忙甩開他那長滿繭的皺手。
那老伯轉身望了我ㄧ眼,露出兩個ㄧ樣被刨空的眼窩子。
深邃地,令人感受到一片廣袤的漆黑,熱騰騰還滲著血。
咯咯咯,伴隨著詭異笑聲,骴牙裂嘴對我吐了個被舌苔住滿的舌頭。
接著喀啦ㄧ聲,膝蓋受不了他這一原地轉身,應聲被扭斷了,就這樣無助地跌下月台。

3、2、1,咻咻咻………嘰嘰嘰嘰嘰。
捷運總是分秒不差。
像沒關上蓋子的果菜汁機,噴濺出滿天的肉渣骨碎屑、和大量溫熱的汁液。
廣告牆瞬間染上了一抹紅,如同後現代藝術般無以言喻的抽象美。


逼逼逼逼、逼逼逼逼。
在這幅震懾中,我仍聽得到車廂關門的倒數聲,此時顯得格外刺耳。
嗯,今天依然很擠,只能站著。
看著散落滿地的肉塊和慢半拍的站務人員手忙腳亂,不願再想起。

啊!機咧,衣服上黏了ㄧ根指頭。
拍掉的同時眼角一瞥
咦?剛看到的是……
嘖,看來捷運站也不是個多乾淨的地方。

直到眼前畫面瞇成為一條直線。


不願再想起。



貳.

到達西門捷運站,信手拿了Upaper和爽報,開始自以為書卷味地邊走邊看走向學校。
冷靜的我,腳步節奏毫無紛亂。
照古人的標準啊,腿軟是懦夫,尿失禁更是顏面無存。
更何況我又不是上死刑台,只是有個神經病想拉人墊背倒是真的。
呵呵,想著想著,其實我只是故作鎮靜。

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倒的遠東百貨,
來到我以後服兵役最嚮往的北市憲兵隊門口。
「嘻嘻,只要穿上這身軍服,宅男都能大翻身,英挺帥氣,不由分說。」
自言自語的我,與站崗如蠟像人般盡責的憲兵面面相覷。
相視幾秒後,我心滿意足地繼續前行。

靠!




我犯了個錯誤
為什麼今天的禮槍會上了刺刀

幸虧報紙擋著視線,但我的NIKE包卻被一把銀亮亮的金屬插穿
馬的,刺刀術沒練好還敢暗算我。
用發抖的手將包包硬扯出來,刷一聲裂了ㄧ道缺口
憲兵不可思議地開始下崗追我。
你懂得,就像觀賞兵馬俑突然被它放冷箭一樣。

不管了,腳已經開始不聽使喚。
算了,好歹我有學過棍術,跟你拼了!
正在男子漢要開始決鬥的同時

逼~
不知道是誰搞的
營區閘門開啟
一輛深綠色軍用車急馳而出

就這樣不偏不倚,將這位瘋子憲兵撞個正著。
彈了出去,在馬路上癱著似團爛泥,也像沿街乞討的遊民。
我本來惻隱之心發作想過去攙扶他。
正當他吃力地用步槍撐起孱弱的身軀要緩緩爬起

砰!
一台似乎是為了趕業績的計程車,閃避不及撞到了他。
殘存的掙扎就這麼奄奄一息昏死過去
只見司機慌張地想肇事逃逸,猛然催油倒車
「天啊!這個白癡」,我遮起了眼。

這一幕還是發生了
車輾過
喀啦一聲身體從腰部斷成兩截,灑了ㄧ地大量鮮血,
腸子開始緩緩從閃亮亮的憲兵腰帶隙縫竄出,
一條一條、一條一條,彷彿有生命的蚯蚓,渴望著泥土的芬芳。
滑出範圍延伸了幾公尺。肝、胃、腎,等不明臟器混在一起,被壓得稀巴爛。
讓本來清爽的馬路印上個難以抹滅的穢記。
雙黃線已經無法辨識,斑馬線成了紅白相間。
雙手合十,希望別再有車禍發生。
不論宗教,我想這是人類的本能。

此時心中有股澎湃衝動。
傳了封簡訊回家,告訴爸媽我很愛他們
就算突兀地被當成吃錯藥,也罷。


在到達貴陽街最後的十字路口
迷惘著
似有若無
想起我已經遲到了
緊接著是以校門口為終點線的百米賽跑


爾後包包震動了一下
激動地拿起手機想看期待的回訊






傳訊失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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